苏牧其实对封赏持一种无所谓的态度，他现在需要的是自保的能力，看周缙的意思显然是想给他金钱一类的赏赐。

周缙已然提出来，他不能不答话，躬身道：“多谢陛下。”

周缙摇了摇头：“朕虽贵为一国之君，一言一行却不能随心所欲，你在朕这御书房里做一篇文章出来，如能打动朕，朕便将朕的太清别苑赏赐于你。”

太清别苑是什么地方？

苏牧和沈云初对视一眼，听名字挺高大尚的，只是皇帝为什么要他用文章来换？

“你若为难便算了。”周缙接着又道。

他有此提议只是寻个借口将太清别苑赏赐给两人，在他看来一篇好文章便足够了，那些士大夫最喜欢好文章，他周缙爱屋及乌，得了一篇好文章，赏赐出一处别苑，其实是在捧士大夫们的臭脚，士大夫们必然不会有什么质疑之声。

在御书房里写一篇好文章？

沈云初向苏牧投去询问的目光，是个人都看得出周缙是刻意如此说的，她又怎么会不懂，她的眼睛似是在说：夫君，皇帝的面子不能驳。

苏牧对着沈云初点了点头，拱手一礼道：“如此草民便献丑了。”

说着迈步走动几下，转身却见周缙已经坐回御案前提起了笔。

“让朕见见你的好文采。”

苏牧望着沈云初笑笑，张口便吟：

“水陆草木之花，可爱者甚蕃。晋陶渊明独爱菊。自朱梁来，世人甚爱牡丹。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，濯清涟而不妖，中通外直，不蔓不枝，香远益清，亭亭净植，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。

予谓菊，花之隐逸者也；牡丹，花之富贵者也；莲，花之君子者也。噫！菊之爱，陶后鲜有闻。莲之爱，同予者何人？牡丹之爱，宜乎众矣！”

他将周敦颐的‘爱莲说’稍作修改，把李唐改成了前朝朱梁，缓缓吟了出来。

沈云初很少听苏牧吟诵文章，她以为苏牧会吟那首经常挂在嘴巴的陋室铭，没想到他会吟这么一首出来，这里是御书房哪里有什么莲花。

“咦！此文章.....”周缙好奇咦了一声。

苏牧稍微一躬身道：“回陛下，此文名为爱莲说。”

御书房虽极度奢华，却没有莲花一类的景致，周缙自然不认为苏牧是睹物而作，他看向沈云初，心中有了一丝明悟，原来是在说他的妻子。

苏牧将他女儿比作出淤泥而不染，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，他又怎么能不高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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