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何曾做过一件不利于你的事？”

燕洵眉头紧锁，静静不语。

楚乔持续笑，冷风吹着她的脸孔，嘴角似乎都僵硬了，她的眼睛像是渐渐封冻的冷潭，清影寥落，终化作腐烂的落梅。她的眼力在众人身上逐一闪过，如秋季萧瑟的冷风拂扫，疑窦嫌隙已生，一切都已转变，燕洵已成了燕王，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落魄世子，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那么多，而她，早已不再是昨日的那个唯一。

“我所说的一切，苍天可为证，日月可为鉴，你若是不信任，就以谋反之罪杀了我吧！”说完，她再也不往看四周人的表情，只是疲惫地迈步，身躯微微一个踉跄，险些摔倒，贺萧等人一把扶住她，却被她推开。少女的身材那般单薄瘦弱，脖颈雪白得好似能看到里面的血管。夜里的冷鸦从头顶飞过，发出哀伤的叫叫，所有的人都被她甩在背后，她静静地走着，似乎在用这样决尽的方法，逼他做一个决定，是挽留喊住？是杀掉叛徒？抑或只是追上来抱住她，告诉她说她错了，他怎么会不信任她？

可是都没有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，被千万人簇拥在中心，火把的光照在脸颊上，有明硕的光，亮得刺眼。他看着她，眼力沉静，并没有追上来，也没有说话，更没有杀人，时间静静地流淌在他们中间，大雪纷扬而下，他们之间越来越远，万水千山拔地而起，一晃眼，似乎就已经走出了近十年的路程。从最初相识，到携手并肩，从相依相偎，到并肩而战，昔日的话语还在耳边飘扬，曾经重逾千金的誓言，本日想起，却已是那般便宜。

燕洵，我们曾经祸福与共，生逝世相依，我们在一起，走过了生命中那些最艰苦的日子，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回到故乡，我们说好了要一起重建燕北，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报仇雪恨，我们说好了要信任彼此，永远不离不弃……

然而，世事毕竟不能按照你我的构想安稳而行。你曾说过，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信任的人，我知道你没有骗我，只是当时你自己也不知道，经历了那些，你早已忘记该如何往信任，除了你自己，你不再信任任何你无法掌控的东西。这其中，包含大同行会，包含豁达得民心的乌先生，包含惊才尽艳的羽姑娘，包含多年追随你、知道你太多过往的阿精，包含只效忠于我的西南镇府使，当然也包含我，包含这个屡立战功，却又和你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楚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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