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，叶玄月站在水榭中央，她的神情之中略微多出了些凝重。

“我同罗刹海之间的牵引力还在不断减弱……若是再这么弱下去，怕是回不去了。必须现在就发动法阵才行。”

那只血鸦从冷莫燃的肩头冒出来，叶玄月看了血鸦一眼，声音却显得当机立断。

“你去喊人。我们现在便离开。”

这只血鸦闻言，不假思索地冒着外头的蒙蒙细雨飞出去。而姜源池的脸上则是有些激动之色。

“我们是要去罗刹海么？”对于姜源池而言，那可是一块儿完完全全陌生的区域。他从仙界而来，单单之前听之前谢长风的只言片语，都已经觉得足够惊心动魄，何况如今要亲眼去见那惊涛骇浪的

罗刹海？

叶玄月瞧着他兴奋的侧脸，她想了想，还是预先同姜源池打了一剂预防针，让他不要期待太高为妙。

“罗刹海里头，应当出了些事，否则我同神船的联系不会减弱到这种快要消逝的地步。那里怕是没有你所想象的那般美妙，你最好放低些期待，免得失望透顶。”

姜源池那双圆溜溜的眼瞳盯着叶玄月看，他吞咽了一下口水，然后他开口说道。

“好……好的。不过咱们去……不是为了救人的么？”

“正是因为要救人，所以情况才怕是已经糟糕到了极致。”

神鲸岛有辜婆婆在，又有三船法阵，叶玄月原先是足够放心的。但是如今看来，怕是连神鲸岛，都摇摇欲坠！

……

神鲸岛上。

神船在风浪之中摇摆不定，辜婆婆坐在船头，她身上的神光不灭，但是比起最初，却微弱了不少。

情况比她所料想的，恶化得还要更快一些。

她不知道她还能够坚持多久。风浪弥深，远处猩红的海藻弥漫，她的眼瞳之中浮现出了一道淡淡的绝望之色来。

她告诉那道士，那少女一定会归来。

但是……

她不知道，她还能否等到那少女归来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同那少女之间的联系，应当也在不断减弱。等到三船法阵彻底破开，她无法再折返神鲸岛——就算她赶回来，一切怕是也来不及了。

她看着远处的海面，缓缓地闭上眼睛。

她以身化作符眼，维持着三船法阵不破——眼下想要离开，也已经迟了。

罢了罢了。这最后几日，她只求问心无愧。
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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